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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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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观一行人朝着一线天缓步行进了半日,四周的环境逐渐由城市破败的废墟变成了荒郊野岭的起伏小山,但光线却明亮了几分,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郊外的光线相比于城市中,会显得更为明亮。

秦观蹲下身捡起一块石头借着光线仔细看了看,这让他想起了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情景,那时候的环境和现在几乎没什么变化,山还是那几座山,树还是那几颗树,碎石平整的散落在山与山之间的山坳里,说是山坳,其实就是一条干涸裸露的河床,走在这种细碎的鹅卵石路上非常硌脚,队伍的速度也因此慢下来很多。

到了,就在那。秦观指着远处一道两山之间的缝隙说道,所有人闻声都停下了脚步,把注意力从脚下的碎石转移到了远方的一线天上。

透过阴暗的光线看去,有一座泛着火光的营地居高临下的坐落在两座山之间的天险之上,山壁上有隐约可见的栈桥小屋等木质的建筑,所有建筑都离地七八米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如何修建而成的。

因为为距离太远,没人能看清那些建筑的具体结构,但能在那么高的地方走动生活,想必结构十分坚固,而栈桥和小屋等建筑的正下方,就是那条唯一可以通过的山路,此时那条山路已经被木栅栏完全隔断,连一只鸟都飞不过去。远远望去,整座营地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座坚固的水坝,而不是一座营地。

这里只有这一个入口吗?队伍中的一人提出疑问,同时这也是其他所有人想问的问题。因为这种远远看上去就给人以一种铜墙铁壁般感觉的营地是他们从未遇到过的,以往的洗劫都是畅通无阻的偷袭,最难以逾越的障碍也就是几根削尖的木刺而已,凭借着人多的优势,大部分的困难都可以被克服,无非是己方多死几个人而已。

但现在,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进入这座立体的营地,那座营地的四周除了陡峭的山崖就是嶙峋的怪石,根本不具备攀爬的条件,而那些高于地面七八米的建筑外没有任何可以攀爬上去的梯子或别的什么建筑。

过往的经验让他们明白,自己这几十号人如果真的对这个营地发起冲锋的话,单单是由上而下的落石就足以把他们完全击退,没有几个人能活着爬上那座空中阁楼。甚至在最不切实际的想象中,对方毫不嗜战,单单在营地上方看着,自己一方都毫无办法。

所有人都站在那硌脚的鹅卵石上看着营地发呆,淡淡的光线透过乌云撒在人们的脸上,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力的表情开始从每个人的脸上散播开来。

医师靠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勾勾画画,秦观双手插在衣袖里站在他的身旁静静地看着,二人不时交流几句,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对策,但从二人的表情来看,似乎不太顺利,医师扔掉手中的树枝,看着近在咫尺却无可奈何的营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从那座营地尽头的某个地方飘来一阵浓郁的香味那是真正的烤肉,不是用奇怪的东西蒙混过关的假肉,那气息顺着山坳一直飘到医师和秦观的面前,秦观不由的暂停了片刻思考,大约有几秒钟的时间,他的思绪飘回到了那个几乎快被遗忘的年代。

此起彼伏吞咽口水的声音和猛嗅的声音把秦观从回忆中拉了回来,那贪婪的声影似乎是要生生把这香味彻底截断在这里一样猛烈。

这是,肉?医师几乎把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不确定的看着身旁的保镖说道。

保镖表情中略带一丝怪异,但依旧很确定的点了点头。

秦观已经很多年没有闻到过肉的气味了,他不敢确定这是不是肉,但他清楚或者说从未忘记这个世界里早就没有肉这种食物了,秦观扭头看着医师的脸,他发现医师也同样在看着他,二人谁都没有说话,但却似乎什么都说了。

秦观看着医师缓缓地点了点头,医师无奈地回应了一个点头的动作。

得到医师的肯定后,秦观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想逃走,他的心在狂跳,恶心的感觉从他的胃部升腾到了大脑,反观医师却只是眨了眨眼睛就恢复了正常,他站起身把手搭在秦观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说道:文明的火花在你这代人死光以后就该彻底湮灭了吧?

秦观闻言强行打起精神,他跟随着医师的目光环顾了四周,发现身边的人们眼睛里只有贪婪和渴望,没有一丝的思考,只有医师和他的那名保镖不经意间露出悲哀的表情,却在其他人衬托下显得格格不入。

谈不上湮灭,文明在乌云降临那天起就不存在了。秦观说道。

但还是有残存的什么东西在吧。医师说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看法,还是有很多人对文明的回归抱有希望的。

秦观不以为然,他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嗤笑,仿佛医师说的是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但医师没有因为秦观的嗤笑而生气,只是回过头看向那座空中的营地。

秦观定了定心神,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让大脑去想那香味具体是什么东西,他沿着山脚走了几圈,摸了摸山体岩石的情况,甚至用手锤了锤,原则上,秦观他们并没有其他的选择,除了趁黑偷袭与正面冲突外,他们别无他法。

他们不可能越过这座陡峭的山峰,或者说直接绕过营地不去招惹这伙难缠的家伙,哪怕是用足够多的时间去慢慢寻找一条安全的上山道路也是极其危险的行动。

秦观看着这座在半空中的营地,他生平第一次觉得白舱那灯火通明的穹顶下是孱弱和坐井观天,那些羸弱的身体游走在靠着酒精和谎言维持下的繁华一触即碎,而舱外的荒蛮,正焕发着勃勃的另类生机。

希望只能在山顶。秦观无奈地说道,但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群立刻响起了一小小的骚乱,秦观明白他们在担心什么,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不可能,山顶上只有死亡。保镖难得主动说和秦观说道。

秦观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名健硕的保镖,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叫什么,只在路上偶尔听人叫他南哥。

秦观不想和这支队伍里的任何人起不必要的冲突,尤其对方还是负责战斗的重要人物,所以秦观只是谦恭的点了点头退到一旁不再说话,但这只是秦观自己认为的谦恭。

保镖疑惑地看着秦观,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说下,他只能回过头看向医师,寻求他的帮助。

医师瞥了一眼秦观那张年轻却粗糙的脸,上面看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保镖的脸色却逐渐变得通红起来,他脸上的疤痕随着通红的脸庞更加明显,但他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怒火抱着双臂不满地站到了医师身旁。

你不知道野外的山顶有什么东西存在,对吗?医师边说道。

我知道,但你觉得我们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吗?秦观站在一旁头也不回地说道。

医师看着秦观笃定的表情,在确定秦观真的没有欺骗自己后这才继续说道:我曾经在文明还存在之初接到过一单报酬丰厚的任务,目标是不论生死的抓一头野兽。医师边说边艰难地卷起自己的裤腿,露出一道恐怖的伤痕,那道伤痕从膝盖一直蔓延到脚踝,看伤痕的模样,伤口应该是一瞬间就形成了,毫不拖泥带水。

那时候我的人比现在多很多,甚至还有好几名以前做过猎人的老手领队,张南脸上的疤痕也是那时候留下的。医师慢慢放下裤腿隔着裤子使劲搓了搓那只受伤的腿。

但是我们还是失败了,回到营地以后,我们因为伤亡惨重,直接从一流的势力跌到了不入流,一直到现在也没恢复过来。

秦观一直安静的听着医师说话,他的表情上没有丝毫安慰或者可惜的迹象,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医师询问细节,他悄悄把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局促地摩挲着裤边。

这片大陆在文明崩塌之前存在过很多其它动物,但它们没有存在很久就全部消失了,医师所说的那个时间段理应是动物已经全部消失的时候,所以他才能接到捕猎这种奇特存在的任务。

都过去这么久了,换做平时我肯定不会相信它还能活着,但你看看我们自己,凭什么只有我们人类才能享受长生的待遇啊。医师看着自己摊开的手纹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不会在同一件事上犯两次错误。医师看着秦观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过是十几个带甲胄的人而已。医师说着站起身看向一线天的铜墙铁壁,这一路上你做了很多事情,多到我都快忘记你只是一个阶下囚,我们之间也只是一场不愉快的合作关系。医师笑了笑说道。

之后你就继续安心做你的向导吧,其他事情由我们自己解决,这座营地确实坚固,但也并不是密不透风,强攻不行就智取,智取不成就搞阴谋,断水,断粮,下毒,偷袭,总有可以实现的办法。医师满怀信心地继续硕大说道。

张南,你带几个人人去探路,再安排人找一下这附近的水源,其余的所有人,除了山顶以外,给我一步一步,一米一米的仔细勘察,有任何线索都报告给我,明天夜晚天色最亮的时候我们就行动。

医师把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他的身材瘦弱,但举止却很有力量,相比刚毅果决,他更给人一种自信和大智若愚,无论他的内心多么激动和热切,他都丝毫没有把这些东西表现在脸上,当秦观和张南谈到决定队伍生死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主动开口表达自己的意见,而是在两人发生了明显的矛盾时才站出来斡旋,秦观不由得想到了柏菲提尔,这两人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队伍根据医师的命令开始有条不紊地行动了起来,只剩下两个人留在秦观和医师身边附近保护他们。

要下雪了。医师呼出一口越发浓郁的白气,伸出手感受着空气中的寒意。秦观,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那头野兽的消息?医师说道。

秦观没想着隐瞒,没带思考的就点了点头。

医师从脚边的行李包中拿出一块毯子搭在腿上,双手揣在衣袖里说道:能和我说说吗?这么多年了,我打听不到任何关于那畜生的消息,我想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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