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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这也太拟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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辕固生当然无法给刘荣交代。

但在刘荣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之前,窦太后抢先站了出来,当着天子启的面,令左右将辕固生扔进了兽圈中。

——可怜辕固一介老儒,被冷不丁丢进养着野猪的兽圈,当即也没了先前的盛气凌人。

先是狼狈逃窜,之后又拿着天子启情急之下,顺手丢下去的御剑,便开始和那头护仔的野猪斗智斗勇起来。

兽圈内,辕固生险象环生,几度险些被野猪的獠牙刺穿老迈身躯!

但在兽圈外,窦太后、天子启,以及太子刘荣祖孙三人,却是对辕固生不时发出的凄厉呼喊置若罔闻。由女儿刘嫖搀扶着,走到天子启和刘荣之间的位置坐下身,再三思虑之后,窦太后终是将身子稍一转;却并非是朝向皇帝儿子刘启,而是象征性转向了刘荣所在的方向。

“太子,实在太过于孟浪了。”

轻飘飘一语,却引得天子启不由得为之一愣,旋即便不着痕迹的低下头去,悄默默探听起母亲窦太后,同儿子刘荣——这祖孙二人之间的交谈。

——如果天子启没记错的话,这是母亲窦太后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称呼刘荣为‘太子’,而非皇长子。

虽然不大明白窦太后这般态度转变,究竟有没有梁王刘武贡献的力量,却也丝毫不妨碍天子启,为今日这场意外的会面感到满意。

君无戏言。

在后世,君无戏言,往往指的是君王言必行、诺必践,绝不能说一套做一套,又或是出尔反尔;

而在如今汉室——在太后也同样属于‘君’的当今汉室,太后、天子对某个人的称呼,往往也能说明很多东西了…

“再怎么说,那辕固老儒,也终归是先帝安车驷马礼聘到长安,并亲颁天子诏,所任命的《诗经》博士。”

“虽只是二千石的虚衔,但也终归是二千石。”

“——儒生情况,面辱太后,太后雷霆震怒之下,做出些过激的举动,总没人能挑出什么不对。”

“但作为太子储君,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向,尤其还是对二千石的《诗经》博士拔剑相向,实在是太过不妥。”

“传出去,怕是朝野内外都要认为太子储君,是一个暴虐弑杀、喜怒无常的人;”“尚还是太子储君,便已是到了如此地步,日后坐了我汉家的天下,岂不更……”

嘴上虽是说着‘太子不该这么做’,但窦太后无论是语气,还是说这些话时的神情,都比先前要温和了许多。

——相比起‘祖母和孙儿说话’时的正常语气、神态,确实还多少有些清冷;

但比起这段时间——尤其是刘荣获封为太子储君后的这段时间里,窦太后对待刘荣的态度,已经算是亲近了许多。

作为一个合格的政治人物,刘荣当然不会感受不到祖母这微妙的态度变化。

心下虽是长松了口气,但面上却是没有任何迟疑,当即绷起脸、直起身,神态也为之一肃。“皇祖母,此言差矣!”

语调颇有些生硬,甚至完全算得上有些失礼一句话,惹得一旁的天子启、馆陶主刘嫖姐弟二人面色齐齐一紧!

窦太后面色却是再缓和了一分,温颜悦色的侧着身子,听着刘荣继续往下说道:“昔,匈奴冒顿单于以国书折辱吕后,我汉家君臣群情激愤,恨不能当即提兵北上,执匈奴北蛮君长,以告罪于太、高二庙!”

“虽然最终,吕太后相忍为国,委曲求全,但也依旧有忠烈之士如舞阳侯樊哙者,愿意提兵十万,马踏匈奴单于庭!”

“——在孙儿看来,冒顿单于书辱吕太后,和今日,狂儒辕固生面辱窦太后,是一样的事。”

“吕太后受辱,舞阳侯樊哙尚且能‘咆哮宫廷’,今日皇祖母受辱,孙儿又怎能无动于衷?”说着,刘荣也不由得斜眼望向不远处,仍传出辕固生费力的呼嚎声,以及野猪嘶吼声的兽圈。

盯着看了有一会儿,才不屑的冷哼一声,继续道:“辕固一介腐儒,于宗庙、社稷未立寸功,于天下人未有寸善,便敢仗着先帝赐予的荣禄,当着我汉家的天子、储君的面,折辱我汉家的太后!”

“如果不施以雷霆之怒,岂不是让天下人都以为我刘氏无人、我汉家的太后,人人得而欺之、辱之乎?”

怒气冲冲的丢下这句话,刘荣终还是将愤愤不平的目光,撒向了和自己隔着祖母窦太后而坐的皇帝老爹。

“父皇仁慈,不愿伤及辕固性命,儿可没这么大的肚量!”“——辕固狂儒,已有取死之道!”“儿未壮,不敢有悖于父皇;”“然儿即壮,则必枭狂儒辕固之首级,以镇天下宵小矣!!!”

刘荣很狂。今天的刘荣,狂的无边无际。

狂到刘荣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随便单拎出来任何一句,放在其他任何场合,都必定会为刘荣招致杀身之祸!

但在今日……

“太子年少血热,偶有狂语;”

“皇帝当年,也没比今日的太子好到哪里去。”“即是出于纯孝,就当是小孩子年少轻狂时的玩笑话吧……”

只见兽圈外,馆陶公主刘嫖一脸慈母笑,看向刘荣的目光,当真是诠释了后世那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窦太后也是面色愈发柔和,甚至还反过来在天子启面前,象征性的为刘荣求了个情。

至于天子启?

嘿!

也就是窦太后眼睛不方便,才没看到天子启那怎都压不下的嘴角!

若是看见了,别说是为刘荣求情了——怕是都要怀疑起这爷俩,又在搭台唱戏给自己看了……“过犹不及,物极必反。”“为君者,处理任何人、任何事,都要有个度。”

自然的咧起嘴角,对刘荣露出一个前所未有的温馨笑容,窦太后便自顾自摇晃着身子,为刘荣传授起自己认知当中的为君之道。

“先帝之时的廷尉张释之,是一位非常合格的廷尉卿。”“这个道理,便是由当年的张廷尉,亲力亲为教给先帝的……”

随着窦太后梦呓般的追忆,刘荣的脑海中,也随之有一卷记忆的画卷被摊开。说是当年,先帝乘车出长安,廷尉张释之随行。

在御撵经过一座小桥时,桥洞下突然钻出一名农夫——原本是跑到小溪边洗手的,刚好赶在御撵即将过桥的时候钻了出来。

作为御撵的专用御马,突然有人从桥洞下钻出来,拉车的御马们自然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当即惊的撒丫狂奔,险些每让先帝落得车毁人亡的下场!

惊魂未定之下,饶是仁厚如先太宗孝文皇帝,也还是不免雷霆震怒,当场下令让廷尉彻查!

结果张释之经过简单的审讯,便很快将结论送到了先帝的面前:不是刺客,只是个在溪边洗手的老农,碰巧把拉撵的御马给惊到了。

而在《汉律》中,关于过失惊扰圣驾这一罪责,应该采取的惩罚手段是:罚金四两。先帝很不服;

准确的说,是觉得自己丢了人,又怎么都压不下火气,迫切需要找到一个宣泄口。

于是,先帝就问张释之:一个农人,无缘无故惊扰了朕的圣驾,险些害的朕就这么狼狈的去见了高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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